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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感井地名文化纵横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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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地域文化中,井亦含有丰富的人文文化含金量,这从孝感城乡有不少以井命名的街巷及村落以及有关井的诸多名胜古迹得以显现。所谓“井”,有井邑,市井,水井,天井等。

      我国掘井历史久远,《周书》载:“尧民凿井而饮。”所谓井是从地面往下开凿而成的能取水的以作饮用或灌溉为目的深洞,又称水井。殷周时代土地制度有井田制。因这种土地划作“井”字形故名。《孟子?腾文公上》载:“方里而井,井九百田,其中为公田。八家私百亩,同养公田。”这便是古人所谓的“古制八里为井”。引申为乡里,家宅。陈子昂《谢赐冬衣表》:“三军叶庆,万井相欢。”所谓离乡背井,即是指离开了家乡。井又用来形容有条理。《易?井》:“往来井井。”古代在公田里开凿水井供八家汲用和灌溉。人们集市交换商品,也围着水井进行,这就是市井,又称市集、集市。自古至今城邑因水而生,靠水而兴,故此城邑也要开凿水井。故此,城邑又称井邑、市邑、市井。这便是孝感城邑又称为市邑、城市,街巷称为市井的缘由,乡村的集镇又有集市、镇市之称。孝感也有集市仍保留“市”之称,如邹岗镇的五桂市。由以上可见:城市,集市称名均与水井结下了不解之缘。
       诚然城市是因水而生,靠水而兴,故此凡有城市并有水井,尤其是北方缺水的城市,水井成了人们赖以生存的主要水源。例如我国古都北京河湖水资源匮乏,正是因为如此,古代我国开凿了全长三千五百六十多里的南北大运河,起于北京,南达浙江省的杭州,沿途经过河北,山东、江苏,浙江四省,沟通海河,黄河、淮河、长江、钱塘江五大水系,成为我国古代南北重要的交通黄金水道。此外又在市区开挖人工湖(称之为海,海子),环绕而过的护城河水丰清澈。同时,又开凿众多的水井,亦成为“水井”最多的城市。正是因为水井成为市民们赖以生活的重要水源,故此北京有关“井”的文化内涵尤为丰富。北京的胡同众多,胡同源于蒙古语原意是水井。北京的街道、胡同带有“井”的最多。(参见清代《北京市坊巷志》)。如带有特点的沙井湖、柳树井、八角琉璃井、红井胡同、王府井等;以井眼命名的二眼井、四眼井;以水质命名的甜水井;以井主姓名命的牟家井、赵家井、罗家井、恒家井等等。明清时期北京驰名于京城内外的井较多。如:祈年井,上覆井亭,水味甘冽。是供皇帝每年正月“祭天”时,制作祭品所用的水。蛰龙井,即明代山川坛旧井。每遇阴雨,井水上涨。大铜井,井外方内圆,井口四周镶有?铜边,上书“铁平章大铜井”六隶字。北京民谚:“南城茶叶北城水”,北京的井水质不好,旧时北京的居民预备三种水,苦水洗衣服,二性水作饭,喝茶用甜水。北京人对甜水视为宝物,北京有一处“蜜罐胡同”就是由于一口甜水井而命名。与水井息息相关的胡同,四合院,是昔日北京市民的居住方式,也是北京市民的文化形态。我们通常说北京的市民文化,就是指的胡同文化。胡同文化是北京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由此可见水井文化在北京文化中的重要意义是显而易见的。
      旧时的武昌,人们将城内的山水慨括为“三台、八井、九湖、十三山。”可见“井”亦凸显了我省省会所在地武昌所具有的城市文化厚重底蕴。八井指清风井、明月景、九龙井、八卦井、汲水井,蟹马井、小井、义井等。当然武昌城里著名的井还有许多,随着武昌城市建设的发展,这些井多已湮没,现在对部分在历上有名的井已列入城市建设规划,准备重建井台,供人观赏。如文昌门内、高观山下的清风、明月二井和清风、明月二桥,似于清风井原址重建青石井台,于北侧设月洞门以通明月桥,以恢复原景致。紫阳湖畔公园门外的霸王井,传说此井水可使人体力倍增,在修马路时已填没,现在公园内另砌霸王井台。
      孝感市井文化之所以具有厚重底蕴,故此这些以井命名的村,应大力开拓与之相协调的自然景观,使之各自形成为具有井文化特色的靓丽景点。是因为她具有得天独厚的优质水资源。孝感地下水质仅次于崂山水质,被专家们称之为“地下金子”。滨临河湖的?河镇于北宋初年为县治所在地以后,随之在河滨建有龙王庙,在城区开掘水井。其中二处最有名,一处是位于严家坊附近三口井(今北正街与衙后街交汇处)因是室外井,称之为“阳井”;一处是位于原祝新盛布庄后的三口井,名为三元井。因为是室内井故称为“阴井”。民间传说三元井是龙王的口涎,与城隍潭相通。城隍潭位于?河最深处是龙宫所在处。故而旧时孝感人对这三口井很敬重。在其建筑格式上与北京祈年井、大铜井、武昌省城的清风井、明月井一脉相承。井筒壁全部用砖,采用错缝斗角叠砌而成,井筒壁向上逐渐缩小,井口较小。井上有青石井栏,镌刻有“风调雨顺,国泰民安”隶字,上覆飞檐井亭。因为井水是龙王口涎,故而水质清冽甘甜;炎夏溽暑井水清凉,隆冬腊月井水温暖。其水质是全国城市井水水质中的佼佼者。
      明代位于三元井居民增多,形成了一条街巷称名为三元井。
      可以说孝感所蕴藏的丰富的优质的地下水质成就了孝感厚重的井文化,故此在市政建设蓝图上,作为“1+8城市圈”的副中心城市的孝感,应该受到省城武昌的启示,在井文化的挖掘开拓上,亦应有浓墨重彩的一笔,在一街(巷)一景一特色的建设中使三元井成为孝感井文化展现的长廊,因三元井濒临老?河,故此亦可以成为?河风景带的一个靓丽的景点。
孝感乡村中的井亦含有丰富的人文文化的含金量,这亦从孝感诸多以井命名的村落得以显现。
      古代孝感属“蛮夷”、“南服”之地。其土著为三苗(有苗)的后裔。《太康地记》载:“荆州于古,蛮服之地也。”《史记?五帝本纪》云:“三苗在江淮、荆州为舍。”传说舜时被迁到三危(今甘肃敦煌一带)与汉族融洽,此后又有的三苗人南迁。地处江汉流域的孝感地广人稀。真正的孝感土著很少(参见拙文《?河镇沿革考》)。随着农业发展,水稻广为种植。以狩猎为生的孝感先民们,他们逐渐从偏僻山地,移居水源条件较好的平原河畔或山坦可耕之处定居,建立村落称之为湾(近水处称之为湾,山岗低坦之处称之为?,孝感方言统称为湾)。“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这个古老的民谣,真实地反映了孝感先民们与井息息相关的生活状况。有些湾还掘凿水井以汲水补充生活及灌溉之用,尤其是岗上(孝感方言称山岗低坦之处)的湾(村)水井较多。我国历史上曾有过多次的中原人口向南大迁徙的历史。其中最为著名的是,西晋“永嘉之乱”,北方战乱频繁,胡人入主中原,肆意屠杀汉人。迫使黄河流域诸州汉族人以宗族为单位成千上万地流徙到汉水,淮水流域。有部分在这里建立乔县、乔乡定居,有一部流徙在江西,安徽乔居的移民,又以宗族为单位继续向闽、浙、粤等地迁徙定居落籍。此外,又有明初政府不止一次的组织过五路人口大迁徙。其中一路的集中地在湖广麻城。这便是湖北俗谚所说的“江西老表填湖广”,“湖广填四川”。地处江汉平原的孝感地广人稀,是“永嘉之乱”流徙人口、以及明代由政府组织迁徙的人口定居落籍之地。“永嘉之乱”以宗族为单位流徙到孝感建立乔村定居落籍的移民,他们为了有备无患,防御胡人继续南侵,并在村落建立坚固的寨子(孝感又俗称砦),明代流寇猖獗故此,明代移徙至孝感建立村落定居的移民,也有的在村落建立坚固的寨子。这便是村庄有以寨,砦为称名的来历。此后清代为抵御太平天国军(孝感民间俗称“长毛”)侵扰,不少村落也建有寨(砦)。“永嘉之乱”流徙到孝感地域以及明代政府组织迁徙到孝感地域的移民,他们以宗族为单位,在水资源较好的湖畔或山坦地建立村落定居落籍。也有些在村落掘凿水井,这固然有以掘凿水井汲水补充生活及灌溉用水不足的原因,但更重要的是原居北方的移民其居地大部分水资源不足,有在居地掘凿水井的习俗使然。故此孝感乡村有不少村落以井得名。以井得名的村落,其命名的特征,其一、有以姓氏村湾命名的。如小悟的陈家井、季店的李家井、大江家井、小江家井(湾西南30丈有口井在两湾之间)、井边杨;花西的蔡家古井;白沙的井边潘;邹岗的徐家井;肖港的宋家井;陡岗的钟家井;小悟的陈家井;花园的古井张;陡山的井边文等。其二、有方位命名的。如:丰山的井边湾;肖港的西宋家井、井头胡;小悟的庙井(古庙后井)等。其三、以井眼取名的如:花西的二井店、三井铺。其四、以历史名人传说命名的井。如:白沙的义井铺。传说西汉末年,刘秀起兵反王莽政权被困于山林,莽军放火烧山,幸被突降暴雨浇灭。刘秀率残部突围下山,莽军穷追不舍,刘秀纵马奔逃,忽然见到路边有口塘,塘附近有井,他下马躲入井中,马卧塘里,顿时,井口蜘蛛结网满布,塘里长出茂密的藕荷,莽兵寻之不得,使刘秀逃脱。刘秀称帝后,下旨封此井为义井,此塘为卧马塘。
      孝感乡村其村名以井得名的特点,与北方大至相同(例如上文北京的井胡同的得名)。从古代移民定居落籍仍保留掘凿水井的习俗,以及其仍保持村落以井命名的特征,以及井村名的诸多历史名人传说,亦可见孝感以井命名的村名不仅具有厚重的数典不忘故乡热土的移民文化底蕴,而且也具有丰富的名人文化底蕴。故此这些以井命名的村,应大力开拓与之协调的自然景观,使之各自形成为井文化的靓丽的景点。
      此外,还有一种井是天井。所谓天井,是指宅第从大宅门通道(库门)屋檐滴水对着中堂屋檐滴水、左厢房屋檐滴水对着右厢房屋檐滴水是一处向上直对天空,地下铺有石板的空地,称之为天井。周围有通往宅第外的排水暗沟(窨沟),俗称井沟,汇集四周围屋檐滴下的水入井沟流到宅第外的井沟(为明沟或暗沟)排向宅第外。天井高闶亦有通风采光的作用。
      西晋末“永嘉之乱”以宗族为单位流徙到孝感,或明代由江西迁徙到孝感落籍定居的移民,他们以宗族为单位在落籍地,有的除了建筑(砦)以外,也有的以族为单位建有围院合族而居,也有的建宅第合族而居,有的贵族或富者所建宅第宏大壮丽。进大宅门内有数重房屋,每重有一天井。宅第内还建有祠堂(恭思堂)。每重都有院子相连。宅第内居住全家族的人口。故此孝感以(天)井命名的村落不乏其例。如:位于安路太平寨邓氏家宅。邓氏先祖在西晋末“永嘉之乱”合族迁徙到江西南昌府秀里乡定居。其后代于明代又迁徙到安陆太平乡落籍。清代其子孙受到乾隆帝器重,赐六品章服,建筑邓氏宅第。大宅门通道过天井穿院子过各重房屋,各重房屋有天井。正堂房屋天井以及各重房屋天井有井沟(暗沟)直通村外下水道,下水道(窨沟)铺盖石板可通行人。邓家宅第便是以天井闻名于世的古代村落建筑群。孝感丰山的井边湾村里原有九口古井而得名。据传亦是合族居住的九重房屋,故此九井指九个天井。
      旧时孝感丰山、周巷有诸多古居民宅建筑,其天井亦有雅趣。如;得名于水沟的村落徐家沟,传说原是山麓岩石夹水下汇而成的水沟,逶迤环绕村周流淌。古宅天井高闶,雨水由滴檐流下注入宅内的井沟(暗沟,也有明沟),流入宅外井沟(明沟,也有作暗沟);宅外井沟绕石砌墙基环流又折石道直汇入水沟。水流四季澄碧,清澈见底,水味甘冽。平常之日,井沟水汨汨流淌,大旱不消;若暴雨,水涌流急,但不涨溢。上流为村民饮用水,下流为洗涮等生活用水。
      笔者于上世纪六十年代初,参加县政府组织的农村粮食产量摸底调查,曾到过剥岸(应写作驳岸)村一个姓袁的社员家中,他住的是一栋旧宅。家中天井高闶。宅外石砌墙基、井沟绕墙基静静淌着的流水清澈见底,我见之流连忘返。
      天井又俗称“澳”。如著名的古建筑群浙江淳安申澳村。系西晋“永嘉之乱”申屠家族乔徙江西此后又移徙浙江的客家。古建筑有七重每重有天井。石库门(大宅门)进入第一重,每重有个院落,院内建有祠堂及积善堂。七口井所汇集的雨水经室内暗沟流入宅外明沟。明沟饶墙基流过,清澈见底,灵秀浪漫,与泉水汇合成为独立水系供生活用水,洗衣吃水分开。深沟(天井沟)离地三尺,俗称澳。故此该村称名申屠澳村,申屠是复姓,简称申澳村。由此可见该村亦是闻名遐迩以天井得名的村落。
      以上可见,我市所具有的厚重的天井文化底蕴与闻名遐迩的申澳村难分伯仲,只是我市诸多古宅第早年拆毁被历史湮没,尚存的养入深闺不被人识而已,故此,需要加大力度开发。
      我国有关井的著名的名胜古迹举不胜举。如位于广东龙川县佗城镇越王井,深40米,直径1.02米。秦始皇三十三年(前214年)县令赵佗设衙署筑城开凿井取汲所建的工程较大的古砖井。南昌贡院井,为宋代开凿,明万历九年(1581年)镌有铭文石碑一块:“….涌金泻玉…金干四维…漱润涵芳,源深泽渥……”对考生多加激励,与古贡院建筑相互辉映。
      位于我省昭君故里的昭君井,是昭君当年汲水处。最初水微少,昭君出世后水陡增,澄碧清凉。传说昭君出世惊动了玉帝,派来龙王入居水井。村民为了使龙王不离去,井台以?石筑成,中嵌楠木,以锁住龙头。井边立有镌刻有“楠木井”隶书石碑。用楠木井冲泡昭君村出产的白鹤茶,清凉可口深受游人青睐。
      位于屈原故里的照面井,传说是屈原之姐女姿照影梳洗处,又传此井是屈原借助神力之助,用神镐亲手开凿,砌就而成。井台傍崖? 砌,周围石雕栏杆,井水清澈碧透如镜,味甘清冽爽人。其旁古树枝叶茂密,形如伞盖。清咸丰十年(1860年)在井旁立石碑,碑上镌刻“照面井”三字,字体遵劲。又如:位于杭州西湖龙井以及虎跑(泉),它们都是泉水井,周环山产茶,因其色翠、香郁、味醇、形美称之为一绝。传说,唐代有一高僧在此建寺,有二虎刨地作穴,泉水涌出成井,故而称为“虎跑泉”,与龙井相辉映。虎跑向称天下第三泉,泉水甘冽醇厚,“龙井茶叶虎跑水”号称“双绝”闻名遐迩。
      孝感市也不乏著名的有关井的名胜古迹。如著名风景区双峰山主峰有“天下第一泉”,双峰书院,双峰瀑布,峻岭横屏等景点。天下第一泉是双峰山主峰上白云寨内的一口泉水井叫白龙泉。水清见底,甘凉可口,常年泉水不干,供寨人饮用。相传白龙泉原本是一口枯井。元末娄氏娄九龙兄弟率众义军抗元失败退据白云寨固守,继续抗击,被元军团团围困,娄九龙誓死不降,勒马奔向悬崖人马双亡,乡民在白云寨建庙祭祀之。自娄九龙跃崖之后,井口有白雾喷出,一条白龙随之在雾中腾跃空中,随之这口井就有了甘甜清冽的泉水,不停地向井口喷涌。人们把这口井称之为白龙泉。乾隆帝南巡到白云寨游玩,为白龙泉提写了“天下第一泉”御匾。
      素有楚北第一寨之称的白云寨,便是西晋末年“永嘉之乱”中原有一和尚流徙至江西乔居,后又向江汉流域之地的孝感双峰山建寺定居。此后又有南北朝梁朝武陵王肖纪在此建寺处建寨,名为白云寨。由此可见,位于白云寨之内的白龙泉亦具有深厚的移民文化底蕴。白云寨所具有的厚重的自然景观与人文景观的井文化底蕴,可以与西湖龙井媲美,白龙泉(井)称之为天下第一泉井是当之无愧的。此外龙井与白龙泉(井),其共同点是泉水井,“虎跑”环山产茶,而白龙泉井环山所产双峰茶质地优良,既然龙井茶名闻遐迩,那么双峰茶以天下第一泉的白龙泉而名闻遐迩亦是顺理成章的事!故此向这方面去做,去宣传、形成品牌是首当其冲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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